對話中國智庫簡報訴說中國當下2023年11月1日 – 第142期本期話題本刊所載內容不一定代表本簡報或本智庫觀點。                   智庫觀察中國政局詭譎多變，外界應當有心理準備中國的十一黃金週不再含“金”          牆內政策/政治“華為 mate60 熱”的冷思考——從華為麒麟晶片回歸看中國半導體產業的未來          牆內財政/經濟最近中國的房地產，真是讓人操碎了心恆大地產老總許家印：給兒子留下23億信託，給社會留下兩萬億負債中國2050年的房價將重回2007年的水平? 一項耐人尋味的長綫研究今年中國的出國游，新中產恨不得掏空積蓄 智庫觀察 中國政局詭譎多變，外界應當有心理準備王丹 – RFA – 2023-09-25 2023年7月31日，中共中央軍委舉行晉陞上將軍銜儀式，前排右二為李尚福。習近平向晉陞軍官頒發命令狀，並一同合影（圖/美聯社）自從習近平2012年上台以來，黨內整肅的動作就沒有停止過，但是最近兩名國務委員：前外交部長秦剛，前國防部長李尚福的去職，卻還是刷新了中共政局詭譎多變的記錄。令人困惑和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官方對這輪人事清洗的態度的三部曲： 不論是秦剛還是李尚福，都是首先突然地，毫無預警地從公眾視野中消失，然後中國方面私下對於表達關切的國際社會（例如美國）解釋說是“身體原因”，但最後在外交部發言人面對記者提問時，卻又一問三不知，不管媒體如何追問，堅決不給外界一個解釋。 這是很反常的地方。因為對比習近平時期過去的人事變動來說，經常堂而皇之地告知外界某某人“因為腐敗問題正在接受調查”，做這樣的說明只能展現中共繼續進行反腐敗運動，對於中共的形象來說並沒有什麼傷害之處。此次李尚福落馬，大多數媒體的報導都說是因為軍隊腐敗問題，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大大方方地承認？如果不願意承認秦剛，李尚福落馬是因為腐敗問題，或者他們落馬其實有其他不可為外界知道的原因，那麼，以中共過去的歷史記錄看，對外以“身體不適”作為理由，即便外界會表示懷疑，但也足可以作為一個“合理”的藉口了。這麼簡單，方便的處理方式，為何在正式的對外發言的時候就不能採用呢？兩名副國級高級幹部突然失去權力並且完全人間蒸發，至今兩三個月了，卻完全不給一個真實的解釋，甚至連虛假的編造的理由也不給，外交部發言人居然直接表示“不清楚”。這在中共過去的權力鬥爭的歷史中，除了“文革”這個特殊時期之外，也是非常罕見的情況。這不正常，而且是沒有必要的不正常。這就是我說中國政局詭譎多變的原因。 為什麼會出現上述的情況，我們當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原因，但有幾點是可以確定的：第一，從2012年到今天，習近平對於軍隊高級將領的清洗和整肅幾乎沒有停止過，從軍委副主席郭伯雄，到國防部長李尚福，如此高階的軍事將領，都無法確保自己的安全。其實，頻繁地更換高級將領，無助于軍隊系統的穩定，但習近平清洗起來毫不手軟。這說明擔任軍委主席超過十年的習近平，至今對於軍隊還是不放心的。習近平與軍隊的這種緊張的關係，對未來中國的政局發展，增添了很大的變數。第二，兩名副國級官員的離奇落馬，再次證明了中共黨內的權力鬥爭依然存在，“二十大”後的習近平，並不像外界想像的那樣權力穩固。儘管表面上看起來習近平已經在幾乎所有重要職位上都安排了自己的人馬，但如果連秦剛這樣的長期被認為是習近平心腹的人，都可以如此神秘地出事情，那麼，所謂“習家軍”的存在和這個團隊的凝聚力，其實都是大可以受到外界質疑的。如果說“二十大”後的習近平，並未能建立起一個穩定的專屬於他自己的執政團隊，如果他對於“自己的人馬”都無法完全放心，這樣的高層人事佈局，不僅不穩定，而且對未來中國的政局發展，是另一個重大的變數。 基于以上的分析，我的判斷是：中國政局現在正在發生內部的動盪，呈現出高度的不穩定現象，而且出現了過去不曾出現過的狀況。未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無法預測，但各種可能性都不能排除。外界，不管是西方，還是台灣，包括中國的反對派力量，都要做好心理準備。智庫觀察 中國的十一黃金週不再含“金”Jo – 智庫簡報原創 – 2023-11-01 2023年10月3日，中國遊客在為期一週的假期期間走過澳門的塞納多廣場（圖/法新社）剛剛過去的十月份，14億中國人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假期。政府將中秋節、國慶節、以及前後兩個週末強制調休到一起，創造了一個罕見的8天連休紀錄。雖然這一操作使得今年的“黃金週”比以往都多了一天，但其中含金量卻大不如前。 數據顯示，8天假期間全國旅遊人數8.26億人次、旅遊收入7534億人民幣，雙雙低於政府之前估計的數字。與疫情前2019年的7天假期相比，旅行人數增長4.1%，消費只增長了1.5%——意味著人均消費額有所減少。至於花費較為昂貴的出境游，人數隻恢復到疫情前2019年的八成左右。上海證券報稱，疫情之後中國旅遊人次的復甦較快，但是人均消費單價的回暖卻嚴重滯後。 除了假日出遊之外，中秋節期間互贈月餅一直都是中國民間盛行的禮節。月餅的銷售在疫情前年年看漲，銷售額從2015年的131億元，到2022年幾乎已經躍升一倍至244億。以往的中秋節前，市場上售價2000元人民幣的月餅禮盒經常被一搶而空；某些城市甚至出現過價值約十萬元的天價月餅禮盒，裡面裝有做成月餅狀的黃金製品。  “黃金月餅”由千兩足金製成，價格不菲（圖/中新社）黃金月餅早已成為昨日雲煙。京東平台的數據顯示，今年8月中旬平台月餅銷售額550萬，比去年同期下降了55%。《2023抖音電商月餅速覽報告》顯示，今年平台的月餅銷售主要集中在低價格段，50元以下的月餅銷量最高。江蘇蘇州一家月餅企業往年一直承接上海周邊互聯網公司的月餅訂單，負責人表示今年訂單減少了3-4成，下單的客戶也都要求縮減成本、降低價格。 此外，娛樂消費也創下多年來的新低。騰訊支持的在綫票務平台貓眼娛樂數據顯示，黃金週期間全國電影票銷售額僅為27億元人民幣，比疫情前2019年還下降了39%。 一葉知秋，消費不振其實早已經蔓延到了各個行業， “降級消費”已經成了越來越多中國民眾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根據統計局數據，今年前九個月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32萬億元，比嚴格封控的2022年僅有0.7%的微弱增長；其中超市、便利店的零售額有明顯增長，但百貨公司的銷售比去年還下降了6.3%。這說明消費者更願意選擇商品價格偏低的便利店，而不再青睞價格較為昂貴的百貨公司。 越來越多的人在便利店購買日常食物，這就意味著餐飲企業開始陷入困境。同樣來自統計局的數字，今年1-9月份全國餐飲類消費總額3.1萬億元，同比下跌4.6%。稍微細心就不難發現，大城市裡中高檔商場裡原來的日本泡芙店、韓國咖啡店再無蹤影，換成了現在的兔頭、鴨脖、鷄爪子攤位；瑞幸9.9元的咖啡成了爆款；35元的超大披薩應運而生；中高端火鍋店海底撈開起了地攤，把一整桌幾百塊錢的火鍋拆解成一盤盤肉、一串串進行售賣；中式甜品明星品牌許留山和賢合莊，疫情以來陸續關閉店舖，現在只剩下少數門店；老網紅餐飲店牛角村也已經關店破產。  2023年8月，消費降級所導致的海底撈夜市地攤，仍秒殺 90% 攤販（圖/微博）消費類產業都在萎縮，中國人最熱衷投資的房地產也也未能倖免。秋季本是房地產成交最活躍的時候，素有“金九銀十”的說法，但儘管中國政府接連推出刺激政策，仍然無力扭轉房地產成交量的大幅下跌。中指研究院統計顯示，9月份新房屋成交面積同比下降20%，中秋國慶的黃金週期間35個代表城市日均成交面積同比下跌17%，較疫情前2019年更是下滑24%。此外，房地產相關行業也被拖累，今年前9個月全國家居類消費零售總額同比下跌8.4%，建築及裝潢材料類消費下降近5%。 從房子到車子，從奢侈品到日常吃穿用度，中國人的人均消費額不斷減少，省下來的錢到底去了哪裡？ 當西方各國紛紛面臨通貨膨脹、利率上漲的壓力時，中國的經濟形勢卻在相反的道路上大步前進。剛剛過去的九月份，六大國有銀行和11家商業銀行再次下調銀行存款利率，目前中國主要銀行存款利率已經低於3%，但是，這仍然無法阻擋國人把錢放進銀行。2023年八月份中國新增存款增加1.26萬億；9月份更是達到1.3萬億。 澳大利亞蒙納士大學（Monash University）經濟學副教授史鶴凌指出，中國居民不是不願意消費，而是不敢消費。三年疫情中國政府沒有發放過一分錢補助，導致民眾手中的現金本已不多，現在大家又懷疑整個國家層面上資產出了問題，擔心自己將來的生活沒有保障，所以就只能存錢，這就導致更加低迷的消費市場。 美國信息與戰略研究所（Informatics and Strategies Institute）經濟學者李恆青認為，整體物價長期平衡或者略降、新增工作機會少、市場不活躍、消費慾望降低，這些跡象表明中國經濟正在走向通貨緊縮。中國民眾現在對自己未來的收入、對國家經濟形勢預期都不樂觀，因此他們只會做一件事情：收縮消費、存錢。這就如同在動物界，入冬之前很多動物都會大量存儲食物一樣。 除了存錢，年輕人開始熱衷于把錢花在娛樂性的小額消費上，比如演唱會、音樂節、視頻軟件會員訂閲等。《2023上半年全國演出市場簡報》顯示，2023年前六個月全國營業性演出場次達19.33萬場，是去年的4倍；演出票房收入1678億元，是去年的6.7倍；觀眾人數6224萬人次，是去年的10倍。 學者李恆青認為，娛樂型消費的增加體現了消費者心態的變化。原來年輕人攢錢買車、買房，這是負責任型的消費者，因為他們對未來有期待、有規劃。但現在的年輕人轉到小額、即時享樂型的消費，這是因為無法承擔大的消費，也不再為未來做打算，只能靠小額消費產生一些心裡的慰藉。 但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更多的錢竟然去買了彩票。中國財政部數據顯示，8月份的彩票銷量飆升至歷史最高水平。中國財政部的數據顯示，8月份全國彩票銷售額達到530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54%。而2023年前八個月全國共銷售彩票3758億元，同比增長52%。這個數字在2022年、2021年已經增長了14%、12%。不僅如此，購買彩票的人已經不在侷限于老年人，越來越多的的年輕人也加入了彩票大軍。  一枚小小的彩票，成了年輕人的精神良藥（圖/知乎）時政評論員王赫指出，從前中國的年輕人期望勤勞致富、創業致富；現在卻轉向寄希望于“橫財夢”，買彩票給他們帶來做夢的慰藉效果。如果彩票賣得好，那就說明整個社會、國家的形勢很糟糕。大家的日子都看不到希望，就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買彩票上，希望天上會掉餡餅。這表明整個社會的心態非常的頽廢，整個社會對經濟的信心已經完全喪失了。 政策建議方面，學者李恆青認為當前美國對中國的政策非常成功，對其遏製成效顯著。但他也指出，目前的哈馬斯襲擊以色列事件如果演變成大規模戰爭的話，西方則有可能需要拉攏中國和俄羅斯，如果這樣的話中國很有可能會藉此機會解套。李恆青提醒，現在正在重整二戰後的世界秩序，美國政府一定要繼續堅持目前既定的對華政策，不要功虧一簣。牆內政策/政治 “華為 mate60 熱”的冷思考——從華為麒麟晶片回歸看中國半導體產業的未來劉博 – 朝陽門財經觀察 – 2023-09-08 華為8月29日推出Mate60系列手機，引發外界對中國手機晶片是否突破美國科技封鎖的猜測（圖/Getty Images）摘要： 文章深入探討了中國半導體產業的發展、挑戰及未來。首先指出，全球半導體產業的複雜性和中國在這一領域所面臨的技術、人才和資本挑戰。華人科學家在全球半導體領域的貢獻顯著，但中國自身的半導體產業仍面臨技術和人才短缺的問題。然後強調，儘管中國在電子信息終端產業和電動智能汽車產業形成了競爭優勢，但在半導體產業的發展上仍需面對西方國家的技術封鎖和國際政治壓力。文章還提出，通過改革開放、利用大國大市場的規模優勢、加強上下游環節的協同研發和開放創新，中國的半導體產業有望在未來10-20年內成為全球半導體產業的重要一極。同時，強調了在全球半導體產業競爭和合作中保持開放創新的學習心態的重要性。華為的麒麟晶片作為一個實例，展現了中國半導體產業在面對“卡脖子”問題時的決心和創新能力。華為Mate 60的發佈成為一個象徵，展示了即便在技術封鎖下，中國企業依然能夠通過自主創新和研發，實現技術突破，維持在全球半導體產業中的競爭地位。（閱讀原文）牆內財政/經濟 最近中國的房地產，真是讓人操碎了心關不羽 – 關胖本胖 – 2023-09-22 中國南通的一個在建住宅區，開發商是之前陷入困境的碧桂園（圖/紐約時報）摘要： 這篇文章主要探討了中國房地產稅立法的問題和房地產市場的財政需求。文章指出，“房地產稅立法暫緩五年”這一消息並非準確，因為“5年”並非剛性約束，而且立法規劃並不意味著未列入的就不能提前實施。實際上，房地產稅立法的推進與否，更多的是基于當前的國內經濟形勢和政策需求，而非嚴格的時間表。文章進一步闡述了房地產市場的核心其實是“財政剛需”而非“購房剛需”，整個中國經濟都是圍繞“財政剛需”運轉的。文章通過日本的例子說明了房地產稅對資產估值的直接殺傷力，強調在沒有達到一定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國民富裕程度之前，實施房地產稅是有風險的。最後，文章指出，雖然現在的“暫緩房地產稅”是為了救助房市和土地財政，但如果未來財政壓力持續增加，房地產稅是否仍能“暫緩”是一個未知數。（閱讀原文）牆內財政/經濟 恆大地產老總許家印：給兒子留下23億信託，給社會留下兩萬億負債匿名 – 帥真商業視界 – 2023-09-29 2012年中國兩會，恒大主席許家印奔跑避開記者追訪，成為他的經典照片，他的愛馬仕皮帶更是焦點（圖/新華社）摘要： 文章主要講述了恆大集團創始人許家印在公司危機爆發後的一系列行動和計劃。許家印在公開場合展現出不屈的形象，聲稱願意賣掉個人資產來保障公司的運行和投資人的利益，但在背後，他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和計劃為自己和家人保駕護航。其中包括為兒子購買了價值23億的不可撤銷、不可更改、不可追臓的信託基金，以及與妻子協議離婚，分割財產。文章提到許家印的妻子丁玉梅在恆大危機爆發後，已經離開中國，目前下落不明。文章進一步分析了恆大未來可能的走向，包括官方工作組的介入，清算資產和負債，以及可能的破產重組方案。在這個過程中，許家印個人的真實資產以及他是否隱藏了更大的問題成為關鍵。（閱讀原文）牆內財政/經濟 中國2050年的房價將重回2007年的水平? 一項耐人尋味的長綫研究邵宇 趙宇 陳達飛 – 晉陽學刊 – 2023-09-27 2020年中國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中國共有家庭49416萬戶，意味著當下共有約117.12萬億人民幣的資產總量需進行再配置（南華早報）摘要： 近期房地產利好政策頻頻，有人認為“樓市將迎來結構性回暖”。但本文詳細梳理美、日、韓、德、英、法6國的地產特徵，分析地產市場長週期與勞動人口結構調整之間的關係。從100年長時段觀察，房地產價格快速上漲主要發生在人口紅利上升期，人口紅利達峰前後，其價格往往會出現調整與波動。目前國內家庭配置房地產的比重已有下降，而勞動人口比重下行，意味著家庭需要重新配置總資產。據估算，國內家庭需將總資產20.71%（約23.7萬億人民幣）從房地產中剝離，進行再投資。作者估算國內到2050年，生產者/消費者的下降會使實際房地產價格下降約20.1%。意味著實際房價在2050年將回到2007年前後的水平。人口轉型倒逼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提供全新的經濟增長源泉，以拉動人均GDP增速上行，與老齡化加速下行之間，是一場時間的競賽，取勝方不僅決定房價，也決定中國未來三十年的經濟。（閱讀原文）牆內財政/經濟 今年中國的出國游，新中產恨不得掏空積蓄王一旦 – 新週刊 – 2023-10-02 畢竟，這個世界我們真的暌違已久了啊（美聯社）摘要： 本文主要討論了2023年中國新中產階級在國慶假期期間的出境旅遊現象。在經歷了長時間的國際旅遊限制後，許多中國新中產階級選擇在這個假期出國旅遊，儘管面臨著機票價格上漲、物價飛漲等一系列經濟壓力。文章提到，儘管境外游的價格相較國內游較高，但由於國內熱門旅行地點如新疆、雲南的機酒價格也在上漲，境外游的價格並非完全無法接受。文章中提到了一些具體的數據和例子，比如攜程平台數據顯示，十一期間出境游整體訂單量達到去年同期的20倍；泰國對華免簽等政策的實施，以及各國在吸引中國遊客方面的策略和計劃。總的來說，這篇文章展現了中國新中產階級在全球疫情逐漸緩和的背景下，對出境旅遊的強烈需求和實際行為，以及國際旅遊市場對中國遊客的需求和策略調整。（閱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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