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憲政通訊第二十八期:未盡的征途——追憶曉波

第二十八期發佈_兩欄20230715

追憶曉波

伟大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刘晓波先生永垂不朽– 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

未盡的征途——追憶曉波

文 / 莫之許

本文作者與溫克堅前往瀋陽探訪病危中的劉曉波(網絡圖片)

曉波離開我們已經一個月了,悲痛和憤怒漸漸平息,思念卻一如往昔,此時,寫下一點文字,或許,既能讓思念永駐,也能讓心情更加平復吧。

傳說中的劉曉波 

在認識曉波之前,已經知道他的名字14年之久。

1986年9月,我剛剛就學於廈門大學,很快的,我們宿舍樓有了第一個女生宿舍,與我們計算機系土裏吧唧的男生相比,國際金融專業的女生大多來自北京、上海這樣的大都市,視野和交往也更爲廣闊。在一次聚會中,就有一名女生拿出複印的一疊紙,向我們介紹,這是來自北京、當下最爲火爆的「黑馬」講演。如今回想,這應該就是曉波痛駡當代中國文學的快論,只是當時的我對於文化熱並不明究竟,也看不懂這篇演講究竟好在哪裡、痛快在哪裡、又先鋒在哪裡,倒是記住了「劉曉波」的名字,和「黑馬」這個綽號。

轉眼就是1989年6月2日,從收音機裡再次聽到了劉曉波等四君子的名字,此後數十小時,就是難以言喻的震驚、悲痛、憤怒、無力,連同劉曉波等人的名字,一道被深深地印入了記憶。再後來,在廣播裡或報刊裡,也曾聽到或看到過批判「黑手」的文章,以及他因有「立功表現」而被釋放的消息,不過,在被審查,接著又畢業求生的動蕩歲月中,在人生因參與學運而驟然改變的壓抑、苦悶的青春年代裡,這些東西一閃而過,並未留下什麼印跡,也並不清楚,當時的曉波,正在繼續致力於推動人權事業、追求歷史正義,並因此在監禁中進進出出。

值得一提的是,1990年春夏之交,偶然在摯友海仔的宿舍發現裡了一本《形而上學的迷霧》,作爲毫無人文基礎的工科生,居然堅持看完了這本幾百頁的厚書,當然是衝著「劉曉波」這三個字。書中的內容,我幾乎無法看懂,只能朦朦朧朧地意識到,這是對黨國意識形態進行理論上的批判。

半年後,因認識了毛喻原和王康先生,我從此開始了讀書、觀察、思考當代中國問題的長路,但是閱讀《形而上學的迷霧》的體驗,既羡慕曉波能夠運用理論武器批判黨國意識形態,又因不求甚解而倍感智力挫敗,也在一定程度上點燃了我的求知欲,刺激著我向他們看齊(當時另外一本刺激過我的作品,是流亡海外的蘇曉康先生的《烏托邦祭》)。

1980年代的啓蒙自由化思潮,是
1989年學潮的直接推動力,我這個年紀的學生,儘管並無自覺,總歸是被曉波這一代人所影響的,這一點在經歷了六四鎮壓之後,更是無比清晰。記得也是在1990年的春天,某一天早上宿醉醒來,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了,隨手抄起了下鋪同學的一本《五人詩選》,隨意翻看著,打頭的幾篇北島詩歌,其實早就讀過,但當時既不明所指,也無甚印象。然而,在那一個早上,一個經歷過六四鎮壓衝擊的青年學生,如受電擊一般,突然間看懂了北島詩歌中的每一個字:

告訴你吧

世界

我——不——相——信——

縱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戰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這不正是一名與體制開始徹底决裂,開始從曾經的盲信中走出來的青年的心聲嗎?

曉波、蘇曉康和北島這一代人對於極權體制的反思成果,正是我這一代認知和思考的起點。而對於極權體制的共同立場,尤其是對堅决譴責極權體制在六四鎮壓中所暴露出來的無底線暴虐,也是我和曉波這一代所共有的認知,在這個意義上,傳說中的「黑馬」和「黑手」劉曉波,早就與自己有著不可分割的精神聯繫了。

我的朋友劉曉波

1998年初,我再次來到北京,這一次,是在《戰略與管理》做編輯,並開始與1989年後殘留的自由化知識群體和異議圈子有了很多的接觸,因爲稿件的關係,與何家棟先生和陳子明先生的接觸更多。而當時的曉波,尚在大連勞教營中。

2000年前後,網路熱度持續高升,BBS猶如突然冒出來的言論自由飛地,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其中,一些自由化知識分子,麋集到了「世紀沙龍」網站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匿名交流、交鋒之後,逐漸相互露出了真身,並開始線下約見、約飯,這年冬的某一天,當我應約到了網友snoopy(崔衛平)家中之後,赫然發現另外一位客人,正是聞名多年的「黑馬」和「黑手」劉曉波。

崔衛平是我們共同的朋友,在她的家中,氣氛從一開始就很隨意,儘管我與曉波的年紀、經歷都相差甚遠。但正如前面所說過的,我們既有著對那一個日子的共同銘記,又有著對專政體制相同的根本立場。而此前近十年的讀書思考中,我也主要從八十年代以來的啓蒙自由化思潮的成果中吸收營養,讀過了那一代人幾乎所有的著作乃至文章。因此,我與曉波不僅具有相似的價值觀,也有著重叠的知識譜系,並不需要對太多的「暗號」飯桌上的氣氛就很融洽。話語交流中的默契已然建立,很容易地就將彼此認做了同道。

不過,儘管在內心裏,我多少將曉波看作老師一輩,但在稱謂上,卻從來沒有叫過「曉波老師」,而一直以「曉波」、「老莫(兒)」互稱。曾經傳說中的「黑馬」、「黑手」劉曉波,也成爲了「我的朋友劉曉波」。

同道中人劉曉波

2000前後的中國,有著雙重的面向:當局依舊維持1989年以來的高壓政策,對於各種社會異動毫不容情:鎮壓法輪功、重判中國民主黨群體、新青年學會案件等等,此起彼伏,而在另一方面,因爲市場化的深入,以及加入
WTO和申辦奧運成功,深刻的經濟和社會轉型正在展開,民衆對於時代進程普遍具有更多樂觀的期待。

此時的劉曉波,或者說整個泛異議反對群體,其實都受到這兩個方向的牽引:面對依然堅持專政統治的黨國體制,需堅守異議反對的傳承,堅持民間主體性,強調「未來的自由中國在民間」。同時,六四鎮壓的慘痛記憶仍在隱隱作痛,還要與「天安門母親」群體一道,追求歷史正義的實現,所有這一切,都在促使曉波與其同道堅持異議立場,堅守道義價值,追求歷史正義。

而在另一個方向上,曉波也深知,歷史正義和道義價值的實現,離不開根本的體制轉型,而這就需要更爲廣泛的社會動力,在曉波看來,為此,就要跟上經濟和社會的深刻轉型,努力與更廣泛的社會群體形成聯繫,將異議群體所堅持的立場與道義,和正在浮現的新興社會力量相結合,並最終促成包括當局本身在內的自由民主轉型。

曉波本人的異議政論寫作,他發起創建「民主中國」網站作爲異議言論平臺,共同發起創立「獨立中文筆會」作為自由寫作者的組織,展現了曉波和泛異議反對群體在前一個方向上的努力,而持續的網絡簽名,聲援並參與維權運動,直到最後撰寫並組織《零八憲章》簽名,則體現了曉波和泛異議群體試圖把握時代進程、聯絡更廣泛社會群體,進而通過「官民互動」推動轉型的用心。

這一時期的我,正在網絡上大拍板磚,參與著《戰略與管理》的編輯工作,也曾出任過某報社的評論部主任,社會身份上屬於新興的媒體和網絡言論人士,而由於1989年的經歷,在我內心裡的某個角落,尋求歷史正義的那團火焰,也從來未曾熄滅,內在地持有異議反對的立場。也因此,當時的我,無意中跨越了曉波和泛異議群體所努力的兩個方向,也因此與曉波有著廣泛重叠的興趣和話題,擁有著好幾個共同的圈子,交往也逐漸密切了起來。

2005年春,我搬家到了西城區車公莊,曉波夫婦住在花園橋附近,距離的拉近,更加密切了交往,同時,在奧運前的相對寬鬆氣氛下,曉波也有了更多的行動自由,得以與更廣泛的群體交際,社交活動愈發頻繁,在我這邊的網絡和媒體人聚會中,我會嘗試邀請曉波的參與,而作為89學生的我,也常被曉波邀請到相對異議性質的一些聚會中。

當然,我們也有輕鬆的時光,郝建和崔衛平會帶我們去山溝裡郊遊,貝志誠、王小山和我,則常常陪伴曉波夫婦品嘗紅酒,忠忠店裡的紅炮臺(一種泡酒),也時常在等待我們的光顧!

「no-wine-untasted」,在整體上依舊壓抑的時代氛圍裡,我們有著自己暫時躲避的小天地,聽曉波談他喜愛的詩歌、小說和電影,不無得意地回顧
1980年代他的黃金年代。 

被潛移默化的我

或許是明白異議道路的艱辛,以及因此而來的難以持續,對於我們這些89學生,曉波並不希望我們走上異議之路,而是建議我們先有合適的工作和相應的社會角色,尤其是獨立的經濟能力,「該買房買房,該買車買車」,類似的話我聽他對人說過多次,對我,他也曾半開玩笑地說:「老莫(兒),你就好好做書,能像今天這樣,有錢請我吃飯,就行。」

因此,在他入獄之前這麼多年的交往中,曉波對我的影響更多是一種潛移默化。甚至,很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轉變中,曉波對我曾有多大的影響,內心多少有點自大的我,也總是更傾向於將這些轉變看作是自己的主動選擇。但如今回想起來,並非如此。

首先,我加入獨立中文作家筆會,完全是因為曉波,說起來,這裡還有一個故事:

2004年10月30日,獨立中文作家筆會第二屆自由寫作獎頒獎典禮在北京郊區舉行,由於事先邀請了許多人士,可以預計,這將是一次盛大的聚會。頭一天,曉波也給我發來短信,邀請我參加,然而,第二天因為要參加北京泡網隊的足球賽,我並沒有去。表面上,我以踢球這個理由為正當,但我也多少明白,不去參加更多是因為回避,是不想介入到異議圈中去的心理。

或許是內心愧疚的緣故吧,踢完球之後,我給曉波打去電話,邀請他參與我們一幫關天網友的餐聚,我知道這是他樂於參加的活動。由於地點在甘露園的竹樓餐廳,相距頒獎典禮舉辦地相當遙遠,曉波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至今仍記得他從車上下來的第一句話:「老莫(兒),我跑這麽遠,你就請我到這36元一副烤鴨的地兒吃飯啊?」

這個取笑的梗,連同我逃避參加頒獎典禮,在此後的許多飯局中,常被曉波拿出來「活躍氣氛」,讓我很是尷尬,於是,在一次飯局中,當曉波又一次打趣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决定,為了不讓曉波繼續提這個事情,我還不如乾脆加入獨立作家中文筆會呢!

其次,我的異議寫作,其實也是曉波推動開始的。

儘管加入了筆會,相比老廖、祖樺、棋生、余杰、王怡、世存、野渡……這些當時與曉波一起共事的朋友來說,我只是個旁觀者。同時,作為寫作者,我基本沒有寫作過所謂敏感文章,除了在《南方都市報》等媒體寫些時評,更滿足於在網上放言無忌,做一個「網路名磚」,洋洋自得於「中文互聯網唯一以跟帖成名的人物」。

直到2006年7月,因為參與陳光誠先生的開庭,我與高智晟等一些朋友去了趟臨沂,回來後,在msn上與曉波談論此事,相互交流之下,曉波鼓勵我寫出來,最後,由曉波親自編輯,以「記一次快樂的旅遊」為題,發表在了《民主中國》之上。結尾處的一段,也是最出彩的一段,其實正是曉波的手筆:

由義正詞嚴的鎮壓到滑稽可笑的恫嚇大概既是末日獨裁的無奈也是民間抗爭的無奈不必懷疑滑稽戲的終將收場但收場的方式仍然喜劇套用著名詩人愛略特的名句——末日獨裁的坍塌不是的一聲而是的一聲

這是我第一篇正式發表於異議平臺上的文章,巧合的是,發表這篇文章的另外一名編輯,正是流亡海外的蘇曉康先生,可以說從那時開始,從成為筆會會員到異議寫作者,我開始了不自覺地向異議者的轉變。

最後,我的被敏感也是因為曉波。

2007年六四前,在一次聚會中,曉波向我約稿寫一篇六四祭文。六月二號深夜,由於我在網上發起「都市穿越:由北大到天安門廣場」行為藝術,被國保捉進局裡去,隨後被遣送回老家。由於沒有經驗,剛被抓時,手機並沒有來得及關機,而被警察所掌握,恰在此時,作為夜猫子的曉波,發來「祭文寫好沒有」的短信。從此,作為獨立中文筆會會員、曉波朋友,我被列入北京國保的監控對象,而根據種種跡象判斷,我是被當作曉波的身邊人而被重點監控的,因為,監控我的正是針對六四群體和筆會群體的國保,在與這些國保的長期周旋中,雙方所談及最多的,也就是曉波、六四和筆會。

繼續未盡的征途

接著就是曉波的被抓被判,我因比較多地參與呼籲、聲援,自覺地參與筆會選舉等等,而更加不可逆地漸行漸遠,回想當初,如果沒有曉波,我會加入獨立中文筆會嗎?如果沒有曉波,我何時才會寫出第一篇異議文章?如果沒有曉波,我會因此被北京國保重點監控,從而更加不可逆地朝向異議者轉變嗎?而如果沒有曉波的被抓被判帶來的後續,今天的我又將是怎樣的狀態?

回想2000年冬的第一次見面,我都記不得曾經談過些什麽,如今想來,卻可能是我一生最為重要的一個日子,儘管曉波從不曾主動地推動我做什麼事情,但沒有與曉波的交往,後來的一切應該都不會發生。實際上,曉波對我的影響並不是通過直接的推動,而是通過其存在本身,曉波的存在於我,既是榜樣,又是標竿。同樣從那一個日子走來,既然有人如劉曉波可以做一百,為什麼我就不能做百分之一?

從得知黑馬之名到今天,整整31年過去了,跨越了我的青春、成年、壯年,直到今天的向死而生,直到曉波的永別,我才驀然發現,在自己的一生中,曉波所曾給予的影響如此巨大,如此不可替代,卻又如此彌足珍惜。

如今,曉波已經永遠離開了我們。而曉波和我,以及其他更多同道所堅持的道義價值、所追尋的歷史正義,所努力推動的自由民主轉型,看上去卻依然是那麼遙不可及。但是,正如曉波用他的九死未悔所展現的那樣,追尋正義的征程往往會超越個體的生涯,重要的不一定是結果,「人是注定要死亡的,肯定如此。但是即使毀滅,也要在與死亡的抗拒之中毀滅」,或許,在追尋正義的征程上,我們都應該像曉波那樣,像傳說中的西西弗斯那樣,不計結果地努力、付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2017年8月12日寫於嵐山

那年春節我與獄警團了個年

文 / 張國慶

对华援助新闻网: 戴锁链的使者(4)上访者团契组长张国庆——秋雨圣约教会教难周年记事之二

每年春節,我大抵是要回老家的,父母在時,他們就是我的詩和遠方;父母去世之後,我是家中長子,若我不回家,老家的弟兄姊妹總會覺得少了份溫情。

我每年回家前,都會事先規劃好此行要會哪位老師、哪位長者、哪些同學還有哪些朋友?但每年內心特別糾結的是,該不該去看那位田姓警官,他退休了嗎?身體健康嗎?是不是還在人世?

事實上,我對這位警官的心情極其複雜,但凡想起來,也從沒有過一絲真正的溫馨,我心裡很清楚,他見到我,或許內心會更愧疚,就像格雷厄姆·格林在《權力與榮耀》中所說:「焦慮和自責,比單調、漫長的路途更令人疲倦!」

我與田警官結緣於1989年中秋前夕,因著那年的風波,我被關押在重慶酉陽看守所,田警官就是這裡的獄警。

那一年,中秋節將到,重慶市局有領導來看守所視察,前呼後擁,馬首是瞻,那陣仗那派頭,一看就好像是「欽差大臣」巡監來了。我旁邊2號監室一位被懷疑殺妻的嫌犯,被關了整整一年,警方沒找到任何證據,但就是死不放人。那哥們兒申訴無門,就趁機跑到監室窗口大聲喊冤。

領導蒞臨,竟然有人肆意喊冤,簡直把獄方的臉都丟光了,這他娘的還了得。很快就有一隊警察頤指氣使地衝了過來,領頭的就是田警官。

一看闖禍了,那位隔窗喊冤的哥們趕緊縮回去。

我那時內心一直很憋屈,經常會站到鐵窗前來透氣,田警官跑過來,看見是我站在窗口,沒有任何質證,就指著我惡狠狠地叫駡:「龜兒子,你吼啥子?」

我那時年輕氣盛,沒好氣地鳥他一眼,也不願作解釋,就理直氣壯地把他頂回去:「你耳朵長背了吧?不是我吼的。」

田警官更來氣了:「老子明明聽見是你吼的,還想狡辯?」

豈有此理,我內心那根繃緊的琴弦一下就炸響開來,衝他直嚷:「是你聽錯了,老子根本沒吼……」

一來二去地較勁,火藥味就越來越濃了,田警官氣得有些吹鬍子瞪眼。他掏出鑰匙,打開監室門,指著我歇斯底里地咆哮:「給老子滾出來!」

我被他一把拽出監室,旋即就有幾個專業的掃堂腿打在我的腳背上,他邊踢邊命令:「狗東西的,給老子跪下!」我有健美運動的扎實底子,穩住了。

田警官氣急敗壞,逼問我到底跪不跪?我內心雖有些許掙扎,但被他逼急了,揚起豹子頭,衝他高聲嘶吼:「老子今天就不跪!」

見我不肯就範,田警官突然轉身退出監區大門,朝警訊室方向跑去,我正納悶,就見他氣喘吁吁地拿著一根電警棍又朝我奔來。

我老遠就聽見電警棍嘶啦啦地發響並冒出藍色的火花,十分瘮人。田警官揚起警棍,指著我說:「看你龜兒子嘴有多硬,到底跪不跪?」我內心雖然畏縮戰兢,但血氣仍在慣性地飈,頭皮一硬,依然沒跪。

田警官惱羞成怒,揚起電警棍就向我胸背杵來……這時整個監區都沸騰起來,那些被稱爲社會「人渣」的丘兒們,竟然紛紛從監室窗口伸出手來,齊聲高喊:「不准冤枉人,不准打人……」

這是酉陽看守所成立以來從沒發生過的「群體」事件,事情突然鬧大了,彼此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市局下來的領導經驗要豐富得多,他們顧不得體統,迅速衝進監區,把將氣瘋了的田警官喝斥住。

我身上灼痛不止,已烙下22個紫色血印。

那天下午,每個監室都有人被帶出去問訊,疑點很快排除。2號監室那位喊冤的哥們兒被戴上了腳鐐手銬,以示懲戒。

我原以為田警官會主動來向我道歉,但等了好幾天,他巡監時裝著什麽也沒發生,依然揚起高高頭顱,從我監室門前威風凜凜地掃過。屈辱、憤恨,輾轉反側,那些天我不分晝夜,思想的都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事兒,一直煎熬到天亮,也難合上腥紅的雙眼。

或許受環境誘因的影響,1989年的中秋之夜就顯得尤為特別,當一輪滿月爬上看守所西山溝的山脊,把皎潔的月光傾泄到幽暗的監區大院時,心緒與光影叠加在一起,形成暗無天日和別有洞天的兩個世界。

情景交融之時,傷感無比,此刻田警官正好打我窗前經過,四目相對時,我終於克制不住積壓了好些天的情緒,咬牙切齒地伸出手,幾乎是指著他鼻尖說:「狗雜種,總有一天老子要找你算總帳!」

田警官怔怔地瞄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略帶愧疚地埋頭而過。

歲月是最好的心理理療師,1994年復活節,我在成都一家媒體做記者,生活逐漸安頓下來後,終於有時間靜下心來團契慕道。那個春天心靈大有感動,便在復活節受洗歸主。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在信仰的求索中,嘗試去「愛你的仇敵」。

最好的見證也是最為打動我心的,就是耶穌基督在十字架上那句改變世界的禱告,耶穌面對攻擊、謾駡甚至殺戮他的那些人,臨死前向上帝禱告說:「父啊,原諒他們吧,他們做的,他們不曉得。」

又過了兩年,或許是冤家路窄,
1996年春節,我回酉陽探親時,竟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遠遠瞥見了我曾經恨之入骨的那位田警官。他顯得蒼老了許多,雙鬢已泛出銀白的雪霜。

我快步走過去,猛然攥住他的手,問他:「田警官,你還認識我嗎?」

他友善地笑了笑,說:「有點面熟,呃,人老忘性大,你是哪個呢?」

我報上自己的名字,心平靜氣地告訴他:「7年前的秋天,在你管理的監區,因著江湖不服,我被你用電警棍捅了20多下……」他突然記起來了,神情緊張地怔在那裏,手猛然鬆開來,語無倫次地說:「呃…噢…老弟啊…那個時候呀,工作壓力特別大啊!」

我那時三十而立,他却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從力量上講,已不是一個等量級的對手。我知道他心裏有些發虛,怕我報復他,就竭力安慰他,表示自己沒有任何仇恨,只是因爲遇到了曾經的「熟人」,所以特別過來打個招呼!

田警官大為感動,情不自禁地握住我的手,一邊自責道歉,一邊搖晃不停。末了還扼腕嘆息,由於對那次突發事件處置不當,他上得罪了巡視的領導,下違犯了公安條例,仕途之路從此止步不前。他說現在神經衰弱到不行,每天得靠服用抑鬱藥、安眠藥才能維持正常的工作、生活狀態。

我這才意識到,那次受害的,不只我一個人,他其實也是,令人唏噓!

那次見面後,我以後回老家,就再沒拜訪過田警官,不是我故意要遺忘他,我雖然內心仍有芥蒂,但舊事已過,心已釋然。但由於他職業特性和潛在的心理狀况,我怕自己冷不丁地出現,又勾起他五味雜陳的心緒。

正如羅曼·羅蘭所說:憐憫是一筆借款,為小心起見,還是不要濫用的好。

愛國主義的喧囂與惡臭

文 / 言  民毒舌的毒| 只要998!自干五本领学回家!

當自由、民主、人權、法治憲政己是21世紀人類的普世價值之際,人大提出《愛國主義教育法》,這個「草案」意圖對軍人、工人、農民、學生、公務員、知識分子、信仰人士、海內外華僑群體進行一場所謂的「愛國主義」教育。從這個文本中,人們看到專制主義統治集團堅持社會主義公有制的「初心」,把政黨等同於國家,把愛黨等同於愛國,即「堅持愛國和愛黨,愛社會主義的高度統一」!?

說一說曾經發生在日本的「愛國主義」排外與刺殺。1860年,主張開放改革並與西方自由通商的幕府宰相井伊直弼被武士、浪人喑殺,史稱「櫻田門事件」。這場由孝明天皇(反對開放國門與西方通商)幕後挑唆、煽動、縱容所激發出的一系列抵制、排外、殺洋人愛國主義教育,使法、英、美、俄、荷等西方使節被刺殺,許多英文翻譯、商人、民衆、文化人也喪命於「愛國賊」的恐怖主義屠刀之下。福澤諭吉曾是儒家「忠君愛國」的信徒。這時,也低調在家挖地窖躲避愛國武士、浪人們的追殺!

魯迅曾辛辣諷刺過愛國主義:「怯者憤怒,却抽刀向更弱者,以此表明自己的愛國勇氣。」當年,慈禧統治集團也是高舉愛國主義的旗幟煽動、挑唆、縱容義和團仇殺西方傳教士、洋人、中國基督信徒,史稱「庚子國亂」。龔自珍的兒子龔半倫,在清廷排斥西方文明和閉關鎖國之際,期盼平民百姓免於戰爭蹂躪與死亡。於是,風險中自願擔當和平使者,做起中英雙方談判的翻譯與調停。但守舊的恭親王卻說:「你等世受國恩,卻為虎作倀甘做漢奸!」龔半倫怒懟到:「我等本是良民,上進之路被爾等堵死,還被貪官盤剝衣食不全,今你駡我是漢奸,我卻看你是國賊。」

統治集團一旦把「愛國主義」詞語放進國家法律而加以立法,權勢者就會隨心所欲地濫用、迫害有良心的國人,從而把親西方的開明官員和批評政府的反對派人士視爲「漢奸」而加以懲罰。

西方憲政文明社會,根本不允許禁錮或教導人民如何去「愛國」。中國不斷出現大規模拆十字架、毀教堂、砸超市、燒汽車、打人、趕走洋資企業……的慘案,近期網路上甚至還驚現了這樣的政治宣傳:浙江要求宗教場所設置「愛黨、愛國、愛教」及「堅持宗教中國化」標語,而溫嶺官方「三自教會」門牌更掛上了「鐮刀錘頭」政黨標識!?貴州、四川、廣東、深圳等地更是殘酷地抓捕、判刑牧師、傳道人及基督信徒。可以說,「政教分立」己成為文明國度的憲政共識,顯然,頑固權勢者在公然插手和干涉宗教信仰自由,嚴重地踐踏和違背聯合國憲章精神。

其實,信徒在世界各地傳播福音並宣揚基督價值觀,是受各國《憲法》保障,也是遵守耶穌的教導:「他又對他們說:『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民聽』(馬可福音16:15和合本)。」人人有思想、言論、信仰、遷徙的個人自由,也可以選擇服務或定居任何一個國家。這傳教士、思想者、哲學、科學、軍事、音樂、文學、藝術家……們是全人類的寶貴財富與良知,他(她)們不可能隸屬於某一國,更不可能被某一黨團或組織所捆綁。”

人類初始,上帝創造了亞當與夏娃,其兒子兒孫們又不斷繁衍和組建衆多的小家庭,然後,眾多的家庭構成一個個村落與城邦,這眾多的地方城邦自然又構成中央政府(國家)。由此可見,是個體的生活和家庭繁盛才延伸出國家,也就是說個體與家庭的自由高於國家,人權高於國家主權。無個人則無家,無家則無國。

國家可以懲罰「叛國者」、「賣國賊」,但強迫各族各民「愛國」卻沒有一丁點現代價值和憲政意義,而強制民眾去熱愛「一個領袖、一個政黨」,可以說,這是在盜用國家名義並狹制人民。正如18世紀英國作家塞繆爾·約翰遜所說:「愛國主義是流氓無賴們最後的藏身之地」。對於那些不是人民真正自由投票和選舉出的政黨,一個不愛國民的獨裁集團,國民沒有義務去愛它。

學者閻學通認爲:「中國不需要愛國主義教育!愛國不是教育出來的!”在現實中,人們看到臺上高唱愛國主義的官僚,私下卻貪占千萬、百億的民脂民膏並把兒女子孫送往國外;人們看到,不少內地和港澳臺明星們打著「愛國主義」的幌子在全國賺得盆滿鉢滿;那愛國主義教育片《建國大業》演員大都持有外國護照並開始移民;人們看到早年出國的華人同鄉會、紅色憤青、愛國群眾在長期的洗腦教育下,卻幹出有損國格的醜陋行為。

其實,愛國之心人人皆有,即便是受到「一黨專制」的長期壓制與苦待,這國仍然有不少牢中義人、流亡異國他鄉的學人、遊子始終保守著一顆期待國家進步繁榮的虔誠之心。他(她)們可以忍耐獨裁集團非人的牢獄煎熬,孤身海外承受親人不能相聚的痛苦,也不離不棄自己的祖國,更不宣誓加入它國。老人們常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這些沒有丟失祖國一寸土地,也沒有「喪權辱國」和「賠款割地」的寒士不是愛國者,誰又是愛國者呢?

網民中流傳著這樣的話語:「當一個國家的政治以及經濟出現重大危機時,這『愛國主義』的破旗就又散發出陣陣的臭味來。」是的,當自由主義的憲政車輪要無情碾壓一個專制主義統治集團時,這缺失「道統」與「法統」且失魂落魄的獨裁者是不願意被文明所淘汰出局的。於是,惶恐中祭出「愛國主義」腐臭大旗,而那些哲學極端左翼,舔菊犬儒們又如義和拳殭屍般開始「躁動」和「喧囂」起來。

俄羅斯的未來有幾種可能?

文 / 劉  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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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俄羅斯出大事了:曾經在俄烏戰爭中大顯身手的瓦格納雇傭軍頭目普裏戈津(不是研究耗散結構並得過諾貝爾化學獎的普裏戈津)聲稱,俄國防軍用導彈襲擊了瓦格納的營地,並宣布瓦格納對俄國防部開戰。

之後瓦格納部隊開進俄羅斯與烏克蘭接壤的羅斯托夫州,與俄軍發生了交火,據稱瓦格納擊落了一架俄軍直升機。目前瓦格納部隊已經控制了羅斯托夫的俄軍總部和包括機場在內的軍用設施。據最新報道,瓦格納聲稱已經控制了距莫斯科600公里的沃羅涅日的軍事設施。

俄國防部否認襲擊了瓦格納的營地。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對普裏戈津煽動叛亂進行了刑事立案。從今天淩晨開始,莫斯科街頭出現了大批軍車。莫斯科市長稱,莫斯科正在採取反恐措施。

從今天淩晨開始,莫斯科街頭出現了大批軍車。莫斯科市長稱,莫斯科正在采取反恐措施。

六月二十四日淩晨,俄羅斯電視頻道遭到黑客攻擊,開始播放瓦格納首領普裏戈津的講話。今早俄羅斯國家電視臺播放了芭蕾舞劇《天鵝湖》。1989年
8月19日蘇聯政變之夜,電視臺就播放了《天鵝湖》。图片

莫斯科時間六月二十四日上午9:00,俄羅斯總統普京發表電視講話,宣稱:「武裝暴亂的是對國家和人民的背後襲擊,是叛國行爲,俄羅斯正被暴亂分子推向失敗和投降的境地。俄羅斯將對這種背叛行爲作出嚴厲地反應,暴亂分子將面臨不可避免的懲罰。」图片

可以說俄羅斯正在面臨內戰的威脅。就在一個月之前,俄羅斯本土在俄烏戰爭爆發一年多之後首次遭到入侵:兩支自稱爲「自由俄羅斯軍團」和「俄羅斯志願軍」的部隊開進俄羅斯與烏克蘭接壤的別爾哥羅德州,占領若干村鎮,並宣布建立「別爾哥羅德人民共和國」。

據稱,「自由俄羅斯軍團」和「俄羅斯志願軍」還開進了俄羅斯與烏克蘭接壤的布良斯克和庫爾斯克兩州。

雖然俄軍曾宣稱全殲了「自由俄羅斯軍團」和「俄羅斯志願軍」,但近一個月來這兩支部隊在上述幾州一直有所行動,自由俄羅斯軍團還在別爾哥羅德擊斃了俄軍的一名上校團長。

不久之前,夾在波蘭與立陶宛之間的俄羅斯飛地加里寧格勒(柯尼斯堡)就是否脫離俄羅斯聯邦舉行了一次網路公投。投票結果顯示,有72%的選民支持加里寧格勒脫離俄羅斯聯邦獨立。此外,聖彼得堡、烏拉爾、西伯利亞、庫班等州也就是否脫離俄羅斯聯邦舉行了網絡公投。

自從俄羅斯陷入俄烏戰爭的泥潭之後,很多人都在猜測俄羅斯會不會面臨二次解體。網友預測的俄羅斯解體地圖如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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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俄羅斯作家弗拉基米爾·索羅金十年前就預測了俄羅斯解體的可能性。在他的小說《碲釘國》(碲釘是一種類似毒品的東西,釘到人腦子裏後可以讓人穿越時空)之中,俄羅斯解體成了十多個新國家。其中,阿爾泰民主碲釘共和國(2028年從巴拉賓共和國分離出去),是世界上唯一不承認碲釘是毒品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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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阿爾泰民主碲釘共和國之外,原俄羅斯地區還有如下國家:

莫斯科國

後蘇聯時代的帝國主義者們已經準備好變身爲雕像支柱但這時候一個人睿智的領導集體掌握了政權領頭的是一個乍一看其貌不揚的人但後來證明這是一個偉大的自由主義者和偉大的心理醫生這個爲解體而默默勞作的人在
15年間一直在口頭上說要復興帝國但它實際上爲殭屍的平穩傾倒做好了一切準備終於他得償所願之後在解體的美女殭屍上開始了另一種生活……解體之後莫斯科可謂飽經滄桑饑餓新君主制+血腥削藩制階層憲法莫斯科
XX黨議會如果要給莫斯科國的現行制度下一個定義的話我覺得應該叫開明神權XX殖民制

斯大林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

後蘇維埃俄羅斯解體後分裂成15個新的國家三個莫斯科寡頭兼斯大林主義者向巴拉賓和烏拉爾民主共和國購買了一塊126平方公里的空地一大批有錢的斯大林粉絲都湧到這塊飽含斯大林夢的土地上沒錢的斯大林主義者則無緣入境很快新國家就宣布成立並用電網和機槍點構建起強大的圍墻將自己與周圍的後帝國主義世界隔絕開來在一個單一的國家以斯塔漢諾夫-好萊塢的速度建立斯大林的天堂國過了六年之後國家對旅遊者開放了門戶遊客們蜂擁而至人數如此之衆包機航班都來不及運送大家都想來看看世界上最公平的國家」,在這個國家裏人們信奉新的宗教——斯大林主義

應當承認寡頭們以斯大林式的鐵腕頗富創意地實現著自己的夢想除了大規模的建設外他們買回了幾乎所有的斯大林統治時期的遺物包括斯大林本人的遺體在CCCP國首都斯大林格勒建起了巨大的紀念堂,「一切先進人類的領袖的遺體安詳地躺在厚厚的防彈玻璃下創立了新宗教許多不錯的知識分子和神學家都在做新宗教的論證和解釋工作

斯大林主義者匯聚到這裡純粹是為了開代表大會大會在專門建造的委員會宮召開這個會堂只有當時那座300米宏偉建築的五分之一那棟樓在領袖生前始終未能付諸建造

全世界的斯大林主義者們團結起來!」每一屆代表大會都是在這樣的口號下召開的

他們的會每五年開一次交流經驗宣讀報告咒駡資本主義君主主義修正主義和機會主義報告下一個斯大林五年計劃的內容集體·高呼萬歲向他們永垂不朽的小鬍子大神致敬……

此外還有烏拉爾合衆國梁贊國白海共和國遠東共和國巴什基爾王國韃靼國巴拉賓共和國貝加爾共和國布良斯克共和國等等,這裡就不一一介紹了。

俄羅斯爲什麽會解體呢?書中寫道:

這是俄羅斯三個决定歷史命運的統治者三個偉大的禿頭三個偉大的騎士他們摧毀了惡龍之國第一個就這個長著鬍子的滑頭摧毀了俄羅斯帝國;第二個戴眼鏡的禿頂上有塊斑摧毀了蘇聯;而這個尖下巴的人埋葬了那個叫作俄羅斯聯邦的可怕國家

俄羅斯一直都是一個反人類的可怕國家尤其是20世紀殘暴專橫那時候這條惡龍弄得整個國家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為了摧毀這只怪獸上帝派了三個禿頂騎士他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時代建立了功勛大鬍子摧毀了惡龍的第一個腦袋戴眼鏡的摧毀了龍的第二個腦袋第三個尖下巴的那個砍掉了龍的第三個腦袋據說大鬍子成功是因為勇敢眼鏡是因為軟弱第三個人是因為手腕這第三個偉人比前兩個人都艱難因爲他是暗自在做這件偉大的事很智慧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和聲望招致人們的憤怒

戴眼鏡、禿頂上有塊斑的人,應該是戈爾巴喬夫;尖下巴的人,應該就是普京了。

關於俄羅斯的未來,索羅金還寫了《特轄軍的一天》一書。1565年,俄國沙皇伊凡四世爲消除封建割據,加強中央集權而實行了特轄制,並下令建立特轄軍,為其直接掌控。特轄軍著黑服,騎黑馬,馬鞍旁懸一狗頭和一把掃帚,表示像狗一樣忠於沙皇,掃蕩一切沙皇的叛逆。《特轄軍的一天》把16世紀的特轄軍搬到了21世紀。在此書中,俄羅斯未來又恢復了君主制(和《碲釘國》一書中的莫斯科國一樣),並建立了特轄軍。此時的俄羅斯是一個非常仇外的國家,漫長的國境線上建起了長城。特轄軍其實就跟納粹統治下的蓋世太保差不多。小說描寫了一個特轄軍軍官的一天:鎮壓貴族、抓捕「反詩」作者、審查戲劇、集體嗑藥等等。本鼠覺得這本書十分搞笑,有點王小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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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分裂和恢復君主制之外,俄羅斯的未來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像俄羅斯科幻作家德米特裏·格魯霍夫斯基的小說《地鐵三部曲》所寫的那樣:图片

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後地球上的人幾乎都死光了只剩下一小撮倖存者躲在莫斯科巨大的地鐵系統之中靠種蘑菇吃蘑菇來維持生存這些倖存者以各條地鐵綫路和站台為界建立各種國家」。這些國家有的專注於做生意賺大錢;有的致力於XX主義革命想要恢復蘇聯的榮光;還有的以納粹為旗號一心一意消滅少數民族(中亞人)和因為受到核輻射而發生基因變異的人這些國家充斥著過去世界中的種種官僚主義和貪污腐敗,「國家之間動不動就爆發戰爭尤其是納粹XX主義革命者之間地鐵中的世界是一個果殼中的世界;果殼中的國家之間在打著果殼中的戰爭……我覺得普京應該讀讀這套書如果發動核戰爭俄羅斯未來就是這個下場

去年六月,此書作者格魯霍夫斯基因爲發表反戰言論而遭到俄羅斯內務部的通緝。

總之,在反烏托邦小說中,美國總是會變成極權主義國家,而俄羅斯則總是會蛻變成許多分裂的封建制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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